養牛大王、燕郊首富、75歲的李福成折騰17年，卻釀造了一個糟糕的局面。

始于1983年，李福成養牛起家，后發展成食品公司五豐福成食品公司。2000年，公司正式命名為河北福成五豐食品股份有限公司，李福成擔任董事長兼總經理。

2004年7月，福成五豐登陸上海證券交易所，后更名為福成股份(600965.SH)，公司以肉牛養殖、屠宰、肉(乳)制品加工及銷售等主營業務，屬于農副食品加工業。

跟大部分頻繁折騰的公司劇本一樣，上市前業績穩增長，上市后就變臉。2004年至2010年，公司從小幅盈利走向虧損。在此情況下，李福成推動福成股發大舉高價收購。

據長江商報記者不完全統計，2013年至2018年，福成股份相繼收購了福成餐飲、寶塔陵園、天德福地公司(即天德福地陵園)等多家公司部分或全部股權，合計耗資超過24億元。

然而，并購并未推動福成股份經營業績高速增長，反而是原地踏步。今年上半年，陵園板塊業績仍低于預期。

二級市場上，2015年以來，福成股份的股價累計跌幅已經超過70%。

令人意外的是，75歲的李福成還涉及短線交易，控制員工賬戶炒作自家公司股票。因此，李福成被監管部門處罰。

凈利倍增背后隱患猶存

福成股份仍然游走在困難邊界。

7月29日，福成股份披露2021年半年報。今年上半年，公司實現營業收入6.36億元，同比增長39.22%。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簡稱凈利潤)0.99億元，同比增長120.43%。

公司解釋稱，今年上半年，食品板塊繼續保持穩步發展，盈利能力與去年持平。驅動利潤增長的主要是餐飲、殯葬。隨著疫情穩定，餐飲和殯葬兩個板塊幾乎回到了疫情前的業績水平，銷售收入和凈利潤同比大幅度增長。此外，糧潤生態農業的運營也產生了一定利潤。

雖然上半年凈利潤倍增，但與2019年、2018年的同期相比，并沒有明顯增長。

再來看殯葬板塊。福成股份的殯葬板塊業務由寶塔陵園、天德福地陵園以及杭州錢江陵園承載。今年上半年，寶塔陵園營業收入7610.40萬元，凈利潤4323.31萬元。去年上半年，其營業收入為3102萬元、凈利潤1050萬元，今年上半年較去年同期分別增長了145%、312%。但是，去年上半年，是疫情之下的經營業績。

早在2018年去年，寶塔陵園的凈利潤就達到1.48億元。今年上半年的凈利潤還不及2018年的零頭。

今年上半年，天德福地陵園的營業收入只有78.68萬元，凈利潤為虧損322.76萬元。

陵園業務系福成股份跨界收購而來。2015年，福成股份作價15億元通過發行股份收購了寶塔陵園100%股權，交易溢價9.97億元。當時，交易對方承諾，2014年至2018年，寶塔陵園實現的凈利潤分別不低于5500萬元、8500萬元、1.02億元、1.22億元、1.48億元。實際上，這幾年，寶塔陵園實現的凈利潤踩線完成承諾，其中2015年為8467.77萬元，略低于承諾數。2014年、2016年的實際數較承諾數分別僅多出41萬元、100萬元。

2019年，業績承諾期滿，寶塔陵園凈利潤縮水至1.02億元。2020年，凈利潤銳減至3173.37萬元。

另一家陵園公司天德福地陵園系2018年收購，耗資1.80億元獲得其60%股權，交易溢價率約為241%。業績承諾為，2019年至2023年，扣除非經常性損益的凈利潤(簡稱扣非凈利潤)分別為2270萬元、2720萬元、3270萬元、3920萬元、4700萬元。結果呢，2019年，收購的第一年，其凈利潤為-1182.42萬元，扣非凈利潤為-1,180.24萬元。2020年，虧損金額為580.03萬元。

今年上半年，未見明顯好轉。

值得一提的是，天德福地陵園已經存在失控跡象。去年9月，福成股份以受害人身份向警方報案，指控天德福地陵園原股東曾攀峰、曾馨槿涉嫌合同詐騙。

此外，去年7月，因天德福地陵園運營資金周轉不良，影響到客戶兌付，湖南天潤園生命文化發展有限公司(簡稱天潤園)客戶舉報天潤園涉嫌“非法集資”。天潤園實際負責天德福地陵園墓地和殯葬服務的銷售，與天德福地陵園存在業務與資金往來。

如今，天德福地陵園的麻煩是否真正解決，尚不得而知。

24億豪購后營收凈利躺平

上市17年，折騰了17年，李福成未能讓福成股份走向成功。

2004年，上市之時，福成股份主營業務為農副食品加工，但經營業績整體上不佳，2010年出現上市后的首次虧損。

2013年開始，福成股份大舉并購，通過發行股份向大股東收購福成餐飲、福成食品各100%股權，交易作價7.55億元。其中，福成餐飲增值率達284%。

本次收購之后，福成股份的營業收入由5億元級迅速攀升至10億元級，凈利潤也實現扭虧為盈，并增長至近億元。這，得益于上述并購，但并購標的也只是精準達標，并沒有十分突出表現。

本次并購后，公司主營業務從農副食品加工延伸至餐飲服務。

接下來的并購，福成股份的步子邁得有點大，一腳跨進毫無關聯的殯葬行業。2015年，公司作價15億元收購大股東旗下的寶塔陵園，溢價9.97億元。2018年，則是收購天德福地陵園。

這些收購均是大手筆，均為數倍溢價，交易價格合計為24.35億元。24.35億元并購中，向李福成旗下收購的金額22.55億元，均為高溢價交易。

并購之后，福成股份的經營業績有什么樣的變化呢?

2015年至2020年的6年間，公司實現的營業收入分別為13.44億元、13.71億元、13.61億元、14.54億元、14.47億元、10.86億元，同比變動幅度為9.81%、2.02%、-0.76%、6.85%、-0.47%、-24.92%，除了2020年受疫情影響下降幅度較大外，其余年度變動幅度較小。剔除疫情影響，公司的營業收入6年間原地踏步。

同期，公司實現的凈利潤分別為1.66億元、1.85億元、1.57億元、1.60億元、2.10億元、1.21億元。對應的扣非凈利潤為1.08億元、1.61億元、1.46億元、1.58億元、1.27億元、0.82億元。

這6年間，相較于營業收入，凈利潤、扣非凈利潤的波動幅度要大出不少，但整體上依舊表現為原地踏步。

由此可以判斷，這些并購雖然一定程度上拉升了福成股份的營業收入和凈利潤，但表現不穩定，且拉升效果不明顯，營業收入和凈利潤在近6年處于躺平狀態。

福成股份是一家典型的家族企業。截至今年6月底，以李福成、李高生父子為首的李氏家族通過個人或控制福成投資集團有限公司(簡稱“福成集團”)、三河福生投資有限公司等合計持有福成股份62.33%股權，對公司實施絕對控制。而福成股份控股股東福成集團是一家跨房地產、物業、酒店、生鮮、養殖、肉乳制品、餐飲、金融(小額貸款、典當)等多個領域的多元化產業集團。

福成股份還因多次“事故”被監管處罰，引發社會高度關注。

在經營未能有效突破之際，李福成籌劃撤退。2018年7月，李氏家族籌劃將所持福成股份部分甚至全部股份轉讓給華僑控股集團，從而實現福成股份易主。不過，2019年10月，雙方未達成一致，交易終止。因為持續一年多沒有下文，相關責任人被處罰。

在此期間，福成股份將起家的肉牛養殖資產及澳洲農場出售給福成集團。

此外，2019年9月，福成股份在一則澄清公告中提及，福成集團下的房地產子公司因牽涉稅務經濟類案件正在配合調查。當時，李福成、李高生、李高起父子三人遭河北省紀委調查。

同樣被監管調查的還有短線交易。

今年7月27日，上海證券交易所對李福成作出監管警示的處罰決定。2018年，李福成通過控制多名員工證券賬戶炒作福成股份股票，在半年內頻繁買進賣出。

二級市場上，福成股份的股價曾在2015年6月18日達到22.50元/股，今年7月30日為6.08元/股，累計下跌72.98%。(記者明鴻澤)